“阿家,后锅里的热水已经温了,先洗漱吧,阿耶身手那样好,你别太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大娘到灶前坐下,看了看火,道:“你来的晚不知道,那年阿梁才十岁,好不容易才建了一间房,我身子又不好了,病倒了,实在没银钱了,也是这样的冬天,你阿耶非要上山去,一去就是一天一夜,我昏昏沉沉不知日夜,阿梁原来也是个憨小子,天天想着出去与他兄弟满田跑,抓田鼠找野菜,那日却乖乖留在家里,午间幕食,都是他熬的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二日他才回来,红了半边身子,现下腰侧还有个齿痕,竟是遇上了野狼,他搏了一夜,搏回自己的命,也搏到了咱家的命。回来抓了些家里存的草药勉强敷好,就找他阿伯帮忙搭把手,送了我们进城,先去卖了狼,因那皮子好,多卖了些钱,才去医馆,给我看了病,又给他看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还道不碍事,不必看,”说到这里,林大娘的眼睛红彤彤的,从怀里摸了帕子擦了擦,“掀开衣服取了药看,前后扎进去五六个血洞,若是再咬的重些,怕是一块肉都没了。好在郎中医术高超,过两日也发起热,用了药渐渐才好起来。自那以后,我就很不愿他进山,只是他总觉得还不够,还是要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二娘安安静静的听着,也觉得很不易,佟家的事,当初说亲的时候,她阿耶阿娘也是托了人细细打听了的,也是人说阿耶阿家勤劳肯干,三郎也是踏实可靠,不是那等奸滑躲懒,又没有上头二层阿婆要赡养,这才答应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他们回来,我让三郎找着机会就劝劝阿耶,三郎年轻着,将来我们更勤劳些,多开些荒地,种些价贵的好东西,阿耶看日子好起来,也就不必再往山里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唉,他那性子,一辈子就这样了,除非老到走不动,都别想叫他安安生生在家待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大娘摇摇头,“我知道你们孝顺,我和你阿耶没别的想头,就希望你们身子好好的,能吃饱喝足,也送小郎去读书,认识几个字总好过咱们这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二娘听了不禁笑起来,“我阿娘都说我命好,有这样好的阿耶阿家,过的好日子,您看我都胖了一圈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呵,胖了好,胖了身子好,翻过年,再给小郎添个弟弟妹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二娘垂着头,耳朵微红,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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