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春残曾经对白鹤州说过,最诚心的书祈,应该用血。
——骗他的,这话只说对了一半。
最诚心的书祈,也是被孤身一人的谢春残沥尽心血研究到极致,却多年以来一直隐而不发,终被炼成今日奇兵的书祈。
这书祈的材料乃是人的骨头。
谢春残亲自斩断自己左臂,锥刺自己胸口,用横流满手的心头精血一笔一笔刻凿下了书祈猩红的痕迹。
是他的骨头,他的血,蝇头小字里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谢春残的无数个不寐之夜,和属于他的刻骨深仇。
他是曾在死地雪原中蹒跚着的孤狼,眼底隐隐泛着惊澜和平波。他也是今日悬挂在檐角梢头的一条毒蛇,身子细瘦伶仃,然而只需毒液一滴就是灭城的封喉杀器。
孤狼埋伏在雪地,毛色上泛着濒死的冰冷暗青;毒蛇蜷缩在檐角,七寸大喇喇地敞开着,好像伸手一捏就能要它的命。
于是便很少有人发觉狼藏着利齿,而蛇含着一口致命的毒。
就像是白鹤州只关注了谢春残那气息邪异的元婴修为,却从不曾好好想想,一个元婴修士为什么会断去半截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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